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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個意大利等著看巴黎人的笑話，整個烏迪內在給“自家孩子”加油。備受期待的意大利門將德比，到頭來無緣在歐洲超級杯的賽場上得見，巴黎聖日耳曼在比賽前夕與唐納魯馬決裂，讓他們從情感上站到了賽事東道主的對立麵。另一方麵，熱刺門將維卡裏奧不僅出生在烏迪內，還是烏迪內斯青訓係統的產品，此番是真正意義上的榮歸故裏。距離終場哨響還有十幾分鍾，意大利人的願望幾乎就要實現，但巴黎先是在常規時間壓哨讓2追2，又在12碼互射中上演逆轉，最終在遠征軍看台下方捧起獎杯。

烏迪內不是拉曼查，但姓氏為“騎士”之意的舍瓦利耶，在下半場的失球中成了滑稽的堂吉訶德。本就身材相對較矮的法國門將，在下地和撲救動作中都有失誤，最終讓羅梅羅用頭頂將佩德羅·波羅開出的定位球砸進網窩。比分變成0比2，巴黎在場上狀態萎靡，幾名關鍵球員踢得別扭，熱刺距離勝利似乎越來越近。

1個月的世俱杯征程，讓巴黎陷入肉眼可見的體能劣勢，再加上若昂·內韋斯的停賽，路易斯·恩裏克的排兵布陣受到了巨大影響。賽前發布會上，巴黎主帥坦言，自己根本不知道次日要遣上怎樣的陣容，隻能看情況來。最終，他祭出一套有些奇怪的433：杜埃踢回中前衛，中鋒登貝萊也深度回撤，頂替內韋斯出現在首發名單上的紮伊爾-埃梅裏，則空有插上幅度、缺乏狀態和效率。克瓦拉茨赫利亞出現在不熟悉的右路——上賽季，他在個別場次中嚐試過這一位置，在法甲聯賽表現尚可，這一次卻徹底迷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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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爾科拉成了巴黎唯一的尖刀。他嚐試在禁區內淩波微步，可麵前是熱刺的五人後防，下半場又打入一球，可惜替補登場不久的法維安·魯伊斯越位在先。這一晚的運氣不在法國左邊鋒這邊，而他本身也不該成為巴黎的主攻手。那邊廂，在球場右半扇遊弋的庫杜斯屢次與努諾·門德斯展開交鋒——當今足壇，能夠在纏鬥中戰勝葡萄牙左後衛的進攻手應該相當有限，而庫杜斯侵略性和觀賞性兼具，對得起阿賈克斯出品的“槍騎兵”身份。熱刺首開紀錄的定位球進攻，來自他在對抗中贏得的犯規。

別扭的局麵直到比賽踢了一個小時才得到解決。路易斯·恩裏克果斷地進行自我糾錯，而隨著法維安·魯伊斯換下克瓦拉茨赫利亞，杜埃回到右邊鋒的位置上，巴黎終於找回了熟悉的流暢節奏和控製力。別著急，這才剛剛開始：下一個變招是李剛仁，而在貢薩洛·拉莫斯換下本場狀態平平的杜埃後，登貝萊來到球場右側。巴黎當下的體能狀況，顯然無法支持貫穿90分鍾的高水準，但大約一刻鍾的全速運轉，足以讓他們彌合兩球劣勢，將命運訴諸12碼前。

對了，舍瓦利耶。直到馬基尼奧斯和羅梅羅被主裁叫到一起，點球互射即將在熱刺球迷看台下方進行，英國人發出巨大的歡呼聲，人們才想起這個有點狼狽的“騎士”。巴黎好不容易壓哨追平，獲得點球決勝的資格，可如果真的輸給熱刺，舍瓦利耶甚至會更尷尬：新科歐冠冠軍剛剛放逐了唐納魯馬，這可能是全歐洲最擅長撲點的門將(常規時間成功率26%，點球大戰幾乎全勝)，而舍瓦利耶職業生涯至今，在常規時間裏麵對點球的紀錄是30撲4(成功率13%)！

巴黎甚至率先罰丟。隊友們主罰時，舍瓦利耶蹲在禁區邊緣，像是一隻大青蛙。他很快等來了救贖的機會：常規時間首開紀錄的範德芬，這次的左腳射門被巴黎新門撲個正著，而替補登場庫杜斯表現低迷的特爾，則用最糟糕的方式做完了這場噩夢。又是12碼前立功，又是氣走英超對手，舍瓦利耶終究完成了一次唐納魯馬式的表演。

“舍瓦利耶，偉大的首秀”——《巴黎人報》賽後以這樣的大標題，評價新科歐冠冠軍球員們的表現。“首秀(premiere)”一詞常見於歌劇界，如果以歌劇名伶的標準要求這位23歲的門將，他太不優雅、太過慌張，而法媒對他的讚譽也顯然有些過火，與此前對唐納魯馬的苛刻評價形成鮮明對比。可拋開技術因素不談，至少從心理層麵上，舍瓦利耶跨過了這一關，盡管不是以最漂亮的方式。

熱刺球員們則肉眼可見地有些沮喪。本場比賽不設加時，一切來得太快，羅梅羅們直至20分鍾前還在幻想三個月內第二次捧起歐戰獎杯的美好畫麵，轉眼間發現銀牌已經戴在胸前。巴黎球員們則來到遠征軍看台前，簡單地進行了慶祝。

烏迪內省督府出於安全考慮，在比賽前一天和比賽當日，禁止城內的餐廳和酒吧出售所有酒精度高於5%的飲品；與此同時，這座意大利東北部的小城，因為球迷的大量湧入而住宿費飛漲，大多數人不願意支付高達500歐元一晚的房費，選擇在賽後盡可能快地離場，很多人搭乘特設班列前往威尼斯，並即將從那裏飛回巴黎和倫敦。“你知道嗎？那不勒斯和巴黎極端球迷是結盟的，今天早上很多那不勒斯人都來到了烏迪內，天知道如果巴黎奪冠，他們會怎麽鬧。”一家咖啡廳老板一臉憂慮地對我說。到頭來，這些都沒有發生，一切顯得非常平靜。

頒獎典禮上，兩名來自加沙地帶的難民兒童出現在了歐足聯主席切費林的身邊。12歲的塔拉是一名健康狀況脆弱的巴勒斯坦女孩。戰爭爆發後，因加沙缺乏必要的醫療設備，她被轉送至米蘭接受治療；9歲的穆罕默德則在戰爭中失去了父母，並在一次空襲中嚴重受傷，此後與祖母離開加沙來到米蘭，目前也在接受醫療護理。烏迪內的極端球迷看台，近年來是意甲種族歧視現象的重災區，但本次舉辦超級杯，這座球場展現出了高尚的姿態。

本文作者：沈天浩(發自烏迪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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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源自網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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